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珍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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寧逸腳步一頓, 顯然韓萍淑抓到了他的在意。

“那毛病寧逸幫我治好了,天賦屬性確實不可小覷, ”季暝秋的手扶在寧逸後腰上,輕輕拍了拍,同時笑著看韓萍淑,“韓老師,您心底的執念和研究的成果如果用在正途上,貢獻會很大,怎麽就走歪了呢, 為什麽要用催眠引導操控求助者?”

季暝秋偷換概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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韓萍淑一是沒想到寧逸會拿性命威脅她,二對寧逸解開季暝秋催眠癥結的說辭半信半疑,一時恍惚, 剛想順口回答,意識到季暝秋在套她:“我只是個鑄刀的人,刀拿在誰手裏,去做什麽,我管不了。”

她的所為確實連教唆都算不上。

“有這麽簡單嗎?”季暝秋笑出聲了, “事到如今您的罪名一經坐實就是叛國, 你們只在乎研究成果, 視而不見出資人的居心叵測,別讓我抓住尾巴, ”他在寧逸腰間一帶, “咱們走。”

寧逸樂得如此。

二人上車,待季暝秋系好安全帶, 他才又擔心地問:“暝秋, 你的催眠暗示明明沒全解開……”

季暝秋拉了他的手:“和她做交易算計太多,還是你給我的系統脫敏更安全, ”現在沒鏡子照,季教授看不見自己的壞笑多麽流氓,他擡手描寧逸的唇線,“一輩子那麽長,急什麽?還有,你……”話說到這,他登徒子的假象褪去,變得無比專情,是眼裏心裏只容下一人的專註,“別說自己爛命一條,你是我的瀚海遺珠,珍貴無比,謝謝你平安長大了……”

寧逸頓時被他撩到了,心“砰砰”地跳,嗓子發緊,眼睛跟著酸了。

片刻無言,車內靜悄悄的。

寧逸剛醞釀好情緒,想湊近親季暝秋,見對方神色又一變,說:“嘶……叛國罪很重的,她似乎從來沒想到過?……為什麽不在乎?”

寧逸:……

第N次被這人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跳躍思維閃了腦子,他面對變臉大師默默嘆氣,發動車子,安慰說:“在查了在查了,你少費點兒心思,病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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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旗離開醫院,拐進前方不遠的街心公園停車場。

寧逸一車頭向攀滿淡藍色小花的矮灌木紮過去,熄火、解安全帶行雲流水。他摟過季暝秋往懷裏帶:“從前我覺得你惡劣,總是撩完就跑,當時我是真拿你沒辦法……”

季暝秋腦子還在正事上沒轉回來,懵然擡眼看寧逸。

“脫敏是系統治療,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可不行。”寧逸從駕駛位爬起來,棲身到季暝秋身前,壞笑著看他,手臂一展,副駕駛的座椅平緩地後移、放倒。

季暝秋頓時驚了,推著他看窗外:“瘋了嗎,外面人來人往的!”

寧逸右臂墊在他脖子下面,左手不知按了什麽鈕,車窗內側升起遮光紗網,把本就顏色深沈的玻璃徹底遮嚴。

連前擋風玻璃處也有。

“哢噠”一聲,車門落鎖。

“這回覺得安全了嗎?你跑不了了,大寶貝兒,”寧逸貼著季暝秋的額頭吻下去,柔聲說,“難受了告訴我。”

--

一個半小時之後,季暝秋被寧逸送到刑警隊。

他在會議室一邊等陳添薪,一邊繼續看資料,晃眼瞄見寧逸站在窗邊打電話的背影,心思頓時不整了,回想車上纏綿又刺激的情事,心裏麻酥酥的。

情到濃時,他心臟還是會疼,但能忍,他知道寧逸費盡心思帶他換環境、搞刺激是想讓他沈醉在歡愉裏。

他難受又欲罷不能地堅持到最後,辛苦裏藏著上癮。

反倒是寧逸,事後伏在季暝秋身上,抱他很緊,好半天沒動。

寧逸的車再大,於兩個男人而言也是施展空間有限,季暝秋以為寧逸累了,把他從自己身上扶起來,見他被頭發陰影遮住的臉色白皙,襯出一雙眼睛像星星一樣晶亮,眼眶竟然紅了。

寧逸和他對視幾秒,閃避了目光,把頭埋回他頸側,啞著嗓子說:“別看我了,對不起……”

寧逸知道季暝秋最後在忍,他依舊為前些日子的事情自責。

而季暝秋呢,已知一系列的因果,是萬難再怪寧逸了,柔和著聲音安慰他說:“好了,這不是比上次好多了,我都舍不得推開你。”

結果他越寬容,寧逸越難受,也不知是害臊還是激動,片刻,脖子根都紅了。

“趴我身上充電呢?你看你,怎麽倒像我欺負了你似的?”季暝秋逗他,第二次把他從自己身上扶起來“啪嗒”。

寧逸一滴眼淚正好落在季暝秋唇角,沿著他優秀的面部輪廓,滾落在耳垂邊。

緊跟著,寧逸的眼淚砸金豆兒似的停不下來。

季暝秋驚了,不再多逗他,抱了他一下下撫著他的背,幫他平靜下來。

……

現在,季暝秋看著寧逸的背影,依然百感交集。他趴在桌上,怔怔出神,暗握了手掌,想將年輕人腰背勁直又脆弱的觸感留在掌中。

結果也不知怎麽,就這麽看著睡著了。

“暝秋。”

季暝秋睜眼見是陳添薪站在桌前,寧逸已經不知道哪兒去了,留下件衣裳蓋在他身上。

“他接了個電話出去了,說晚點來接你,”陳添薪知道季暝秋掛心,適時地解釋了一句,“走吧,咱們去見張院長。”

張迪的手術一直做到午後一點,結束時,李謹仁博士累得虛脫了。

張院長在市局聽到手術成功的消息時,一屁股癱坐在地,兩行眼淚流過溝壑蜿蜒的臉龐。

“張太太腦袋裏的陰影還沒解決呢。”陳添薪轉達完喜訊,適時地提醒,“從昨天到現在您該冷靜下來了吧?事件反噬到您的家人,還要隱瞞嗎?”

張院長哭喪著臉:“我真的不知道細節……”他十根手指摳進頭皮裏,懊惱又悔恨,“我跟寧逸說過,我只是個檔案管理員,守著仁念,受閱川托付,把寧逸的狀況轉達給他,定期給病患安排心理沙龍活動。”

季暝秋和陳添薪對視一眼,就邏輯而言,張院長昨天乍被嚇到什麽都不敢說,經過一夜的冷靜,實在犯不上繼續說謊隱瞞了。

“您對韓萍淑了解多少?”陳添薪問。

張院長皺著眉頭說:“我只知道她跟阿川有點暧昧……弟妹都沒了那麽多年了,閱川跟共事的女性暧昧,我沒覺得有什麽問題。”

“昨晚您為什麽跟閱川在一起?”陳添薪又問,“他去了哪裏,您能聯系到他嗎?”

“是他來找我的,他說想結束現在的狀態,可什麽都沒來及說就出事了,他們內部一定出了什麽問題。”

都是些顯而易見的推論,季暝秋不耐煩了與其跟這老頭子泡蘑菇,還不如去探究韓萍淑的底細,或者動用技術手段把閱川揪出來。事情切入點很多,無奈對方內訌,時間不多了,想要一次中靶心,才是難點。

“頭兒”刑偵隊的內勤小王敲門進屋,“韓綾的資料調檔來了,不全,但很有意思……她是個已經失蹤的人,閱川案發生的前一年,被報案失蹤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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閱川用假身份登記了入住季暝秋家門口的喜來登。他想避開寧逸,和季暝秋見一面。

他在咖啡廳,一邊喝咖啡,一邊思索跟季暝秋見面後,需要說的話。

“又見面了。”突如其來一聲招呼,聲音的主人從閱川背後走來,毫不客氣地坐在他對面。@無限好文,盡在文學城

閱川被驚了下,隨即又笑了:“小曦……你居然這麽快找到我了。怎麽不報警?”

那笑容很溫和,寧逸莫名生出一陣反感。

“我有我的野路子,”他輕描淡寫地答,“報警抓你,還不如拿你當個餌。”

閱川一噎,沒揪著這個話題不放:“找我想做什麽?”

“聽你說當年的真相,如果……”寧逸話鋒頓挫,不明顯地柔和幾分,“情有可原,我願意聽你的解釋。”

如果你真的都是為了我活命,即便不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,至少可以暫時統一戰線。

閱川很難不動容,從懷裏摸出一粒藥吃下去:“真相已經讓暝秋挖得差不多了,他沒告訴你嗎?”

“你吃什麽藥?”

“頭疼,老毛病了。”

“暝秋怕我受刺激,擔心我發瘋,很少跟我提案子的事情。”

“有他在你身邊我確實放心很多,”閱川表情溫和,“不過我的兒子,沒那麽脆弱,你想知道什麽?”

“我媽到底是誰?”寧逸上次就問過,無論推論和猜測多麽符合邏輯閉環,他依舊不死心地跟閱川當面印證。

他對閱川的情緒覆雜,緣於一言難盡的父子血脈。五歲前的過往即便殘缺,閱川在他骨子裏構建起的信任依舊封印在靈魂裏。

“你媽叫韓綾,現在她叫韓萍淑。”閱川的回答很冷靜,語調沒波瀾。

“你出軌生下我?”

閱川的眼神閃爍了一下:“對,沒有你的時候,我對韓綾居心不良,想用親子情感拴住她,但後來,我知道從這念頭萌生的那一刻起,一切就都錯了,錯得一發不可收拾,最後,成為實驗體才是讓你活命最簡單的方法。這是本該施加在我身上的報應……”

這一刻,寧逸終於尋得了真相。他只覺得平靜釋懷。所謂震撼,早被季暝秋在平日的潛移默化中打碎。

“是她給暝秋種下的催眠指令?讓他一想到當年的舊事……就……”

“是,”閱川頓了頓,“是我和她一起。暝秋從小自我意識很強,他跟韓綾不認識,沒有我的幫忙,韓綾很難篡改他的記憶。”

“你為什麽回來?”

“翁家和副州長還有Y組織背後,有一位真正的金主,我需要實證揭開這個人的身份,結束以後的麻煩。”

簡單一句話背後隱藏著巨大的因果,寧逸動了勸閱川跟他回市局的念頭,他問:“那個人是誰?”

閱川沒答,從懷裏摸出筆,在餐巾紙上寫下個:“這裏是一份很重要的名單,密碼是暝秋的生日,我本來想交給他,既然見了你,就由你帶給專案組的負責人吧,”他把紙推到寧逸手邊,“我能保證你和暝秋的安全,你稍安勿躁。”說完,擡屁股就走。

寧逸猶豫了兩秒,想追上去,顧得的電話正好在這時頂進來:“老板,你能來一趟X國嗎,今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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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店房卡刷在電子門鎖上,輕快的電子音響過,房門打開了。

閱川把房卡插在取電槽裏,照明設備亮起來的瞬間,他嚇了一跳正對大門的沙發上,坐了個人。

“這麽詫異幹什麽,從你在X國不辭而別的那天起,就已經背叛我們貳拾年來的同舟共濟了,我來跟你要個說法,很奇怪嗎?”

閱川心裏稍安,他從對方這一句話中,判斷出她不知道自己剛跟寧逸見過面,於是淡淡地說:“我猜你大概不止是要個說法這麽簡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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